新年新希望

老師、各位同學
大家好
今天我所要演講的題目是 「 新年新希望 」

近二十年前
我媽媽就開始很喜歡買包包
那時候她的家教收入
據說一半以上都買了包包
不過因為那時候她很土
所以買的都是雜七雜八的顏色式樣
後來她到美國只帶了幾個
三、五年後
除了外婆送她的 Chanel、
外公送她的 Coach、
和好友送她的 Prada
其他的全都送人或捐掉了

出來以後她繼續不斷地買包包
因為眼界開了、品質明顯提升
但還是停留在一個包包幾百塊的水準
有一陣子她很迷戀一個叫 Prada 的牌子
大的中的小的黑的白的黃的紫的買了好幾個
不過這幾年來 Prada 不那麼紅了
她彷彿也醒了

在我媽媽的買包進化史中
最值得一書的是她買一個黑不嚨咚的包包的過程
據說當天她跟我爸 ( 那時候還是男女朋友 ) 去拉斯維加斯看 Cirque du Soleil 的 O
他們到得早了所以還有時間逛一逛
一逛逛進 Bellagio 裡面的 Chanel 店
一陣天昏地暗腥風血雨以後出來
她的手上就多了一個大大的 2.55 包和一個名片夾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幾天後他們回到 Minnesota
外婆在電話上留了幾個言
其中一則說 :
「 丫頭妳這幾天到底跑哪去了? 找都找不到... ( 她出去玩沒告訴外婆 ) 對了，我前幾天作夢夢見妳花了台幣 65 萬買了一個香奈兒的皮包，還好是作夢。 不過在夢裡妳這樣亂花錢還是把我氣死了! 」

媽媽後來常常用這個靈異的例子告訴我
我跟弟弟最好不要為非作歹
因為媽媽跟小孩間一定有心電感應
如果我們做壞事
她作夢一定會夢見

本世紀初景氣不太好的那幾年
媽媽著實乖了一陣子
接著我跟弟弟相繼出生
媽媽常常摸著我們的頭
若有所思地說 --
養小孩真花錢啊!
這兩隻一個月的 daycare 錢夠我買個上好的包包了
一年下來一個入門級的柏金包都有了!

她這麼講我其實不太同意
因為我跟弟弟根本沒花什麼錢
比如說
每次在 mall 裡我們跟她要 75 cents 坐那種會嗚嗚叫並輕微晃動的小車坐 30 秒
她要不然就說太貴了
要不然就說她沒錢 、錢都拿去買我的 DS games 了
( 我只有四個 games 而已，怎麼可以說 "都"? )
最後都不給我們
你們覺得這樣算養小孩真花錢嗎?

扯遠了
今天要講的是我媽媽新買的包包
這個包包據說季初的時候很快就斷貨了
前幾天她收到了一個 email
順藤摸瓜地在這個包包的 website 上逛了一下
赫然發現不知為何她喜歡的顏色跟款式又進貨了!
於是她把我跟弟弟趕到樓下吃爆米花看電視
她在樓上打電話
打了好幾家店
從東岸打到西岸
最後終於在拉斯維加斯的 Caesars Forum Shops 找到了
( 又是拉斯維加斯! 難怪爸爸常說拉斯維加斯除了花錢沒有別的好... )
她說因為她很窮又很小氣
想要省 sales tax
所以又連忙打電話給她在西雅圖的好朋友
讓她朋友用她的信用卡買下這個包包
( 這個牌子在西雅圖沒有分店所以不能收 sales tax )
再請她朋友的老公把包包從西雅圖寄過來...
總而言之就是為了省下 $138.29 減去從西雅圖到加州的運費
麻煩了很多人

包包寄到的當天
媽媽百感交集地自己開車去郵局領包裹
為什麼百感交集呢?
媽媽說
因為這個包包她已經渴望了好一陣子
當年一時不慎沒有先買下它再生小孩
等生了小孩以後居然不太好意思在自己身上一次花那麼多錢
所以每年看包包
每年沙盤推演自己該選什麼顏色、什麼款式、什麼 hardware
可是每年都在最後關頭煞車
看到最後連小魚阿姨都說 :
「 我看妳就買了吧! 每年這樣折騰連我都受不了了... 買到了妳就好消停了。 妳要是捨不得我贊助妳吧! 」
這麼好?!
下次我去 mall 裡要請小魚阿姨贊助 75 cents 讓我跟弟弟坐 30 秒小車晃一晃

打開包裹的時候
媽媽說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想到兩句話和一個場景 --
兩句話是五陵年少爭纏頭 、一曲紅綃不知數
意思大概是 「 這就是所有自己覺得自己走在流行前端的女性必備的經典包包之一嗎? 」
( 那個之一的概念讓我爸爸聽了很害怕 -- 什麼? 難道還有之二之三之四...? )
至於一個場景
則是雍正皇帝一書裡窮途末路的劉墨林傾家蕩產出七十兩銀子也要見蘇舜卿一面

包包拿回家
說實在的
我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跟媽媽某個上面寫著 Juicy 的包包看起來沒多大不同
Juicy 那個顏色好像還鮮艷一點
一定要說這個包包真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的話
那大概是買回來這幾天
我覺得我的乘除法概念進步了不少

例一 :
「 你們父子要常常玩 PS3、一定要物盡其用； 要知道你們的 PS3 是我省下 1/4 個包包的錢幫你們買的。 」

例二 :
爸爸媽媽為了爸爸的新電腦不好用而吵架
媽媽跟我抱怨 :
「 爸爸這個新電腦買得爛透了! 這麼爛還這麼貴，他要是省下兩個半電腦的錢我就可以再買一個新包包了! 」

我覺得媽媽對我們真的蠻好的
她為了讓我們知道我們周遭的東西有多麼經濟實惠
特別去買了一個外面看起來不怎麼樣、
而且裡面線頭還沒剪乾淨的包包來當對照組

所以 2010 年我的新年新希望
就是將來可以跟弟弟組 band
我們一個主唱一個彈吉他
將來出唱片賺很多錢
我們就可以買很多 PS3 很多新電腦給我們自己
再買很多新包包給我們未來的女朋友了

我的演講到此結束
謝謝大家

應個景

Christmas 前兩週
赴 RG 公司每年一度的 holiday party
看到彩色的牆就想拿來當照片背景的我
在 San Jose Tech Museum 非常賓至如歸





當然啦
穿著牛仔褲白球鞋的 party goer 想必更加賓至如歸 :)





離開 Tech Museum 回家前
與 downtown San Jose 的滿街花燈合照
滿以為光線不夠照不成
所以挺著小腹叉著雙手隨便一站
不想照出來大街上燈火輝煌喜氣洋洋煞是好看
真要刪掉也捨不得
乾脆放上來應個景





Fall semester 的最後一天
學校做 gingerbread house
剛抵達教室的時候 Ethan 的房子慘不忍睹
連屋頂都沒有
做著做著形狀就出來了
裝飾完畢老師還讓每位 ARTIST 表達自己的創作理念

所有人 present 完畢後
我不禁感慨同年齡的男生女生真的是不同星球來的 --
班上九位女生有三位要開 pet shop、
三位要開 ice cream shop、
還有三位要開 candy shop
在她們的店裡可以看到 "pet salon" 和 "customers"
並且 "People do business here"
( ! ! ! ! ! )
簡而言之就是每一位女生都充滿商業頭腦、
在景氣這麼不好的世道裡仍然看到無限商機
反觀鄉巴佬男生
十一個裡有十個蓋的是自宅
最有志氣的那位蓋的是 fire station







Christmas 前五天
一家六口和姊姊一家去 Union Square 看大聖誕樹、
以及溜冰技術很菜的人公開表演
感染一下過節的氣氛









回來之後 RG 檢討了很久為什麼我們一出門就像鄉下人進城
兩人共同的結論是:
1) RG 不該穿看起來很俗的土藍色 down jacket





2) Ethan 不該穿齊腰的運動夾克
( 裡面 HA 130cm 的 polo shirt 還比外套長了好大一截 )





3) 我不該一看到花就反射性地想照出人~比~花~嬌的照片





檢討到後來我們很懶惰地歸納
帶上這兩個照起相來總是心不甘情不願、
照片張張牛頭馬面的小孩
實在不必再檢討改進了
反正一年進城一次
一年丟臉一次
土也土得很有限





回程 Ethan 不停地靠夭嚷著肚子餓
我們便轉往 Burger King 買 chicken fries
本來這張照片只打算照出兄友弟恭的感覺
想不到順便捕捉到市區裡某型男集合眾多流行元素的打扮 --
頭戴灰呢 fedora、繫著一方絲巾、身著格子襯衫配帽 T 、垮褲、 suede 皮鞋、再加一雙露指的毛線手套...
說實在的
我有點無法想像 RG 頂著他那張正氣凜然的臉
把這麼一身裝備往身上招呼
我看他還是土一點好了 :)





希望大家的聖誕節都很快樂
並祝所有人有個更好更健康更快樂的 2010!

這樣子寫應該算很隱晦了

我奶奶講過一句令我永生難忘的話 --
吵架比過年還歡喜
此話一出
奶奶在我心目中從偶像立馬晉升為終身成就獎連三年獲獎人
我雖然不怕吵架
但還未到像奶奶那樣以吵架為樂的地步

我的吵架風格一半承襲媽媽的技巧、
一半模仿奶奶樹立的典範
媽媽屬文學型吵架
誰惹了她誰就等著接洋洋灑灑、引經據典的千字論文
一寄寄到貴公司董事長辦公室、或台北地方法院、或軍法處
奶奶吵架的真功夫不在語言文字
而在揮宏的氣勢和無欲則剛的心境
天底下沒有能威嚇得住她的強權或足以引誘她的利益
吵得興起時
也沒有能軟化得了她的溫情

傳承到我
歸納起來老娘吵架有三不怕

一不怕家庭氣氛不好 -- 便是不吵架的時候我們家也不乏上竄下蹦的小孩與大呼小叫的大人
二不怕破壞淑女形象 -- 從未擁有過也就無所謂失去啦
三不怕造成永遠的裂痕 -- 竊以為一件錯事如果將造成兩人之間的裂痕，其實在吵開來之前已經造成了，吵架充其量只是 validation

吵完架
老娘還有三不缺

一不缺錢和花錢的膽色 -- 有錢的人可多了、能上街用一顆清醒的腦袋進行 retail therapy 則需要經驗與膽識
二不缺娛樂自己的本事和運氣 -- 我有一個姊姊、一部電腦、一櫃子的書、一張圖書館借書證、幾位老友、及一群 blog 和 flickr 上結交來的同好
三不缺車子和方向感 -- 女人靠異性接送與維安是上個世紀 70 年代的事了

所以非到必要千萬不要與我輕啟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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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是個非常口無遮攔的人
大多數時候並不知骯髒與羞恥為何物
可是還是有限度的
對於不夠熟的男性在我面前仔細刻劃描述其痔瘡之形成、術前之調理、手術之煎熬、與術後之復元
與誇口其良好之飲食習慣造成糞便之無色無臭、
並詳述某婦女停經後鈣質之流失甚速...
( believe me，這還都是打過馬賽克以後的文言文 )
我實在還是掩耳不忍聽
在此發誓
到哪天如果我被迫收聽某某對其攝護腺之保養與心得的時候
就是我離家出走的時候了

我兒武仲

我從小寫作文就有一下筆浩浩湯湯橫無際涯的毛病
( 現在寫 blog 也一樣啦! )
常常對著作文簿挖心掏肺、臨表泣涕
令國中老師規定我每篇作文限寫三頁
多了不收、視同未交
到了高中
因為學校的人文氣息甚濃 (?)
愛寫多少寫多少
作文簿寫完了自己去福利社買
與人無尤
老師縱虎歸山
導致我寫滿八頁紙還不算最高紀錄

Ethan 上小學一年級以後
寫作文是最頭痛的項目
上學期規定小朋友至少得寫齊三到五句話
接近年終就要開始寫 paragraph
我們照帥是多麼惜字如金的人啊!
叫他說話寫字就像在記者會上誘使偶像明星承認緋聞女友一樣 nearly impossible
所以每週四我們常常一方苦勸、一方嚴拒
才能擠出剛好抵達最低門檻的句數
文法啦句型啦不能太計較

昨晚又是一週一度的趕功課日
老師的規定是 "Please be sure to complete the topic sentence, write 3-4 describing sentences and a conclusion."
Conclusion 是 Ethan 的關鍵字
你們要我給 conclusion 嗎?
No problem!
我的 conclusion 就是 "I am very happy today."
Regardless of what you're asking

為了避免進入寫了錯、錯了改、改了再錯、再錯就要把紙擦破的惡性循環
我先誘導 Ethan 說出跟主題有關的 10 句話
心想
就算你來個 50% off
( 50% off 是我的關鍵字，哪個 mall 裡有 50% off 就有我的蹤跡 )
我們還剩下足夠交差的 5 句話

不想我兒武仲不知開啟了什麼小宇宙
居然下筆不能自休了起來
其中好幾度我不得不打斷他

Can you speed up a little bit please? We have guests coming to our place later.
( 一年沒見的好友遠自泰國來訪 )

But you asked me to take my time and focus on the quality!

Very well then. How about skipping some minor details?

I thought you wanted me to include as much detail as I could so we have enough sentences. Did you change your mind AGAIN???

Ethan, our guests are coming in 10 minutes!!!!!

But I still need to write my conclusion!

At that very moment
我真的有股衝動想跟他說 "Why don't you just write 'I'm very happy today' as your conclusion?"











大作完成
為娘的看了得意非凡
這不是我的基因是誰的?
學游泳學了兩期總算可以在水中直立 25 秒也可以自豪、
游完泳從哪裡爬起來也要鉅細靡遺地交待、
( 不是游泳池難道是千金大小姐的牙床? )
連我們特有的、全家不分老少天天量體重的習慣也見報了
( 老師看了會不會懷疑我們打算培訓他參加蠅量級拳擊賽? )
至於結論
寫完之後他本來還打算像我早先寫 blog 一樣動不動來個附註:

I like eating dinner together the most because if Oli doesn't sit well and finish his dinner, mommy, daddy and I would ask him to sit down and finish his meal.

( 附註的附註: 意思就是他也躋身 authority 之列 )

最後經我苦苦勸導才改成幾個驚嘆號

補一個 freestyle 換氣換得還很生澀以致有溺水貌、
讓人不禁要捫心自問是不是該分秒必爭地丟一個救生圈給他的 video clip:





再加一張 「 為什麼會這麼合作是不是等一下將要提出不合理要求結果不出所料游完泳就要我贊助一美元買一小包 Skittles 」 的兄弟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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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conclusion is: 基因的力量真強大!!!

國文常識兩則

揹了李白黑鍋的楊貴妃

最近買了一雙 (好啦好啦，幾雙) 新靴子
跟往年買的風格不太一樣
我喜歡的靴子很女性化
它們通常頭尖、跟細、
靴筒彷彿第二層皮膚一樣緊緊黏在腿上
扒下來之後靴子的內裡會在小腿肚上刻出印子

這雙不同
它的頭圓、跟粗、
靴筒沒有拉鍊但也恰到好處地微微貼著腿
九死一生扒下來之後腳踝可能會輕微扭傷
因為這是一雙強調作工精緻的靴子
( 此乃我腳踝扭傷以後所油然而生的一種自我安慰 )
所以雖然腳是從靴筒最上方一路套進去的
整雙靴子卻並不 bulky
由此可見它的腳踝跟小腿空間非常有限
脫的時候腳踝必須做出如同籃球國手轉身跳投上籃那樣一連串靈活的扭轉、
腳尖和腳背則必須像蔡依林芭蕾舞者一般用力下壓才能脫得掉

Day 1
穿著嶄新的靴子打完南北戰爭回到家只有一個人
精通芭蕾舞的籃球國手狼狽地蹲在門口一個人籃下轉身跳舞
有驚無險地脫了下來

Day 2
一家四口吃過晚飯回家
有廉價勞工怎能不加運用
我高呼 「 力士來為我脫靴! 」
力士打開車門慢慢朝我走來
「 妳以為妳是楊貴妃嗎? 」
「 ...... 」



By the way
馮寶寶演楊貴妃、金超群演高力士
真是黃金陣容


對啊人真多

每年 Thanksgiving 到 Christmas 是我最愛的季節
到處都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進了 mall 就算自己不買
看別人花錢花得彷彿沒有明天也很爽

週六晚上吃過晚飯
我一個人揣著一張 Coach factory store 的 20% coupon、
一張 Marshalls 的 $10 reward certificate、
再加一張 Victoria's Secret 的 $10 coupon
( 看 coupons 就知道我的消費水準在哪 )
高高興興去 outlet 看別人花錢
晚上近八點
Mall 裡還是人聲鼎沸
大家果然花錢花得沒有明天
我把要去的店走完一遭
還逛了 Off Fifth, Last Call, H & M
最後什麼都沒買就回家了

上街空手而回是件可大可小的事
輕微的話發兩句牢騷撂幾個髒字就算了
嚴重的話可能會立刻上網亂買一氣以彌補心裡那種空蕩蕩的感覺
然而值此歡樂假期我一點不高興都沒有
但久經沙場的 RG 不敢一刻或忘以往的血淚教訓
仍然嚴陣以待

「 怎麼什麼都沒買? 妳不是有很多 coupon 快過期了嗎? 」
「 因為 mall 裡沒有好東西啊，幹嘛一定要買? 」
「 那 mall 裡人多嗎? 」
「 城開不夜啊! 」
「 什麼? 還這麼早店都打烊了嗎? 怎麼會這樣? 」
「 ...... 」

算我自找麻煩
下次不必掉書袋
直接說對啊人真多就好了

往事最堪回味

38 年前的 11 月 30 日 下午 2:15

媽媽在為我做的剪貼簿上寫的自我介紹
彷彿預告了我長大後將不怎麼在意旁人觀感的個性







35、36 年前

媽媽是我的太陽我的月亮
爺爺奶奶是守在我我身邊的恆星
等到第一次全家出遊我都快一歲半了









33、34 年前

姊姊是老師、宮女、廚師、醫生、隨扈、信差、翻譯官、馴獸師、終身偶像...
跟我吵架打架並同時負責忍讓我、安慰我的人
By the way
從底下這張照片看起來
姊姊從小就有大牌出街的鏡頭感
不過是很和善、會笑咪咪幫粉絲簽名的那種大牌





30 年前

當時的我覺得以我過人的美貌和才氣
將來一定能嫁到一個跟騎著赤兔馬的呂布一樣帥、
可是比他聰明得多、不會讓董卓啦曹操啦那類奸臣耍得團團轉的人
赤兔馬大概已經絕種很久了
不過我還真的憑我的美貌和才氣嫁到一個又帥又聰明的人





29 年前

親愛的俊姨寄給我一張漂亮的生日卡片
我的第一只洋娃娃是俊姨送我的生日禮物
奶奶稱其為 「 小人人 」
我叫她 「 小梅 」
因為名字很男性化的我小時候最大的心願之一
就是可以有一個極端女性化的菜市場名
名字裡面最好還有花有草
洋娃娃因而得此名

俊姨教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就是阿姨對一個小孩、特別是女孩
可以有多麼重要
當大家喊我丫頭的時候
俊俊給我的膩稱是小貓貓；
當那個年代的審美眼光判定厚嘴唇很醜的時候
俊俊說我的嘴唇翹翹的跟她的一樣漂亮迷人；
當媽媽教育我們天地間只有腦袋裡的知識和獨立自主之經濟才能恆久的時候
俊俊每天特別留下報紙的副刊跟影劇版給我 、
並對我偷穿她淺藍色高跟鞋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三十多年前不論男女在家都穿舊衣服當睡衣的時候
俊俊穿嬌媚的黑色內衣在房間裡風華絕代地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般迤邐而行；
當老師說學生要用功念書將來才有出息的時候
俊俊對我的生日願望是一年比一年更乖巧美麗

近三十年後我雖然愈來愈不乖巧
美麗 -- 如果曾經有過的話 -- 也開始走下坡
但至少我學會了怎麼當一個不講規矩 、
可是跟孩子的爸媽所教導的正途勉強算是相輔相成的阿姨





26 年前

沒翻舊照片不知道
翻了嚇一跳
原來 Ethan 莫名其妙的自負和 bad attitude 是從我這裡來的啊!
( 唉喲好驚訝 )







23、24 年前

姊姊一舉考上北一女
我還在鄉下學校的五十名上下徘徊
當時年紀小只覺得無比徬徨
還不會罵髒話
換到今天的話於對這種令我愈來愈難望其項背的 milestone
是要用力給它 「 襪靠!!! 」 或是 「 啊幹!!! 」 個幾聲的





19 年前

睿智如我
才高三就知道好男生不多
逮住一個是一個
結婚啊要趁早 :-D

Also
For the record
無照駕駛不到一年
我趕在 19 歲生日前去考駕照了









16、17 年前

日子在期中考、辯論比賽、兒童美語和家教間彈指即逝







12 年前

來到美國親身體驗人離鄉賤、物離鄉貴的真諦


兩天前

我們家不論什麼年節喜慶
少不了好友與好酒齊聚一堂
夏天烤肉冬天火鍋
不熱不冷的時候叫外賣







「 撒嬌 」可以寫進 resume 裡的小男孩扮演剛睡醒的 new born 讓人抱
大家叫他 baby girl Olivia 他就愈演愈嗨





大一點的孩子負責扭打在一起以娛樂我們
下圖一共有五個小孩和一個大人
下圖二展現的是男子漢間猩猩相惜的情誼







看在蛋糕和軸北 (strawberry) 的份上
Olivia 是唯一一個肯跟壽星合照的孩子











到頭來還是 Mia 心地最善良
願意跟阿姨照幾張像樣的
但條件是她一定要坐在中間
下圖左上顯示的是 Mia 和壽星 negotiate 座位之調配
Mia 屁股雖小效率卻奇高
三撥兩轉地就讓她佔了最佳地理位置
卡了位之後
大牌卻又不肯看鏡頭
令同樣也靠鎂光燈過活的依啊我甘拜下風
讚嘆其對群眾心理之深刻掌控與操弄媒體之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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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愈大
生日願望愈簡單
希望一家子身體健康、平安快樂、工作穩定
Last but not least
老化的速度最好可以慢一點 :-)

鑲著金邊的烏雲

RG 跟我高中的時候用新台幣一萬元買了一輛很老很老的、
沒有四檔的 DT
那是我們兩人的第一部動力運輸系統
非常新奇
買回來不多久他帶著我上河濱公園
把著手教會我如何駕馭這輛我得踮著腳才能踩得到地的 dirt bike
自此之後我愛上騎摩托車
兩個人常常搶著騎車
多數時候是我贏
於是和平東西路、建國南路到信義路這條上學必經之道上
天天都可以看見我穿著制服窄裙、騎著 DT 、載著 RG 上下學
我們把車子停在學校對面美國在台協會旁的巷子裡
停好車之後我習慣從書包裡摸出一把梳子梳頭髮
這個~在~男~生~面~前~梳~頭~髮~的香豔動作
讓想像力豐富到可以去編八點檔的某老師猜測我們已經在學校旁邊的小巷子裡租屋同居了

我喜歡騎車可是不喜歡考駕照
所以無照駕駛了好一陣子
有一回在建國南路高架橋下紅燈右轉被交通警察攔下來
支吾了半天
警察乾脆直接了當地問: 妳是不是沒有駕照老實講啦!
我點點頭
他居然很心領神會地沒開罰單就放我們走了
RG 從頭到尾十分鎮定
坐在後座吃學校側門賣的雞排
那一年應該是雞排剛剛開始紅起來的一年

上了大學
我買了自己的小綿羊
Yamaha 桃紅色 50 cc 勁風
我們有時候一起騎 RG 的車子上學
有時候兩人前心貼後背地騎我的小勁風上學
颱風天也不知道害怕
穿著雨衣在華中橋上逆著風搖搖晃晃往東園街兒童美語中心前進
賺一個小時三百六十元的外快
小勁風伴我度過愉快的四年大學和兩年工作
最勁的一次
是載著 RG 和我的同班同學
從另一位同學的林口住處一路時速 70 公里三貼回台北
年輕的時候到底哪裡來的膽子
為什麼可以什麼都不怕

小勁風跟我出過好幾次大大小小的車禍
記憶比較深的一回是過馬路被闖紅燈的摩托車攔腰撞上
他撞了就想跑、被我揪住了還想賴
最後圍觀群眾一致認為他不對
於是他把兩百塊錢輕飄飄地丟在地上算是賠償
我撿了錢、拍拍衣服、扶起車子趕著上家教去
另一次比較大的車禍發生在下班後從仁愛路通往敦化南路的小路上
我在內側車道騎著騎著就撞上忽然朝左 360 度大迴轉的計程車
當下轟然一響
計程車司機搖下車窗
對我大喊一聲 「 喂! 哩襖拜愛字以餒! 」
別說兩百塊
連二十塊都沒給他就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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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後我們買的第一輛車是 1992 年的 Toyota Corolla
開了幾個禮拜就在 Highway 35 上出了連環大車禍
我們被後面的車子撞上
然後打滑撞上前面的四五六七八輛車子
發生車禍的當下我心裡第一個想到的是 「 完了! 我們的保險單昨天才剛填好寄出去! 警察會不會把我們抓起來? 」
第二個是 「 嘔業! 今天可以不必考會計小考了! 」
這麼一撞
就把我們的第一輛車子給 total 掉了

接下來我們陸續買了幾輛車
RG 語重心長的結論是 -- 我們兩人的開車運實在不太好
全新 '98 Altima 買來才九天就被一個沒保險的人撞了
剛搬來加州的那一年 RG 開著 '99 Passat 在停車場刮了別人的車子竟渾然不覺
目擊證人以為我們膽敢 hit and run
於是當晚勞動兩位持槍警察上門緝捕
2003 年我在回家的路上煞車太隨意結果以低於 3mph 撞上前車
苦主幾天後向保險公司聲稱他有 body injury...
這之後我們平安了幾年
直到去年 11 月 20 日一輛違規左轉的車子撞上我的小 S60





車禍發生當時覺得對方的車子怎麼那麼高大、車燈怎麼那麼亮
對比之下我的小車好楚楚可憐
看起來不像是她撞上我
比較像一部坦克車開著開著就爬到我的車子上了
我的車子左前方半毀、coolanｔ 滴滴答答往外流、眼看是不可能開得回家了
於是我開始打電話找 RG 來接
晚上九點多正是他摟著小孩睡覺的時分
所以電話怎麼打也鬧不醒
我便打電話給姊姊請她直接到我們家把 RG 叫醒
然後她留在家裡看著小孩以便讓 RG 開車來接我
( 姊妹住得近、姊姊又這麼隨傳隨到真是太方便了! )
回家的路上我急急忙忙打電話給保險公司
萬幸對方給的所有資料都是真的
我們聊到這些年來發生過的車禍
以及剛剛那輛 SUV 如果晚一點撞上來只怕就直接撞上駕駛座這邊了...
雖然沒有恍如隔世那麼誇張
但握著手的我們倆覺得能好好活著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回到家姊姊正在我的電腦前面霹靂啪啦地打字

「 快來看! 我幫妳 set up 了一個 blog! 」

「 啊? 那是什麼? 」

「 就是我跟妳說了很多次叫妳做的東西啊! 有了 blog 妳就可以記錄 Ethan 和 Oli 一天天長大的過程，和妳想跟他們說的話 」

「 靠 ~ 一定要這麼溫情嗎? 每天帶這兩隻機車還不夠，還要寫東西記錄? 」

「 唉呀妳試試看嘛! 因為妳的是兩個兒子所以我幫妳選了藍色的 background，blog 的標題暫時取成 "Look who's growing up"，妳自己想怎麼改再改好了 」

「 好啦好啦，等保險的東西搞定了我有心情再弄這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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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很快地一年就過去了
這個不太溫情的 blog 為我的人生帶來巨大的變革 --
透過它親朋好友們對兩隻機車的現況十分熟稔
據說紐約乾媽有一次跟火車乾媽說
定期收看的結果是好像沒有什麼跟我打電話的必要了
( 反正我們家任何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會上網公告周知一番... )
致使我錯失許多宛如 sex and the city 裡的 dating 及試車的第一手報導；
透過它我認識了網路親家 1 與網路親家 2 並與她們打得火熱；
透過它我還得到徵文比賽佳作及獎品過期雜誌一本；
前不久還神奇地和一位失聯已久的朋友及 RG 的家教學生聯絡上
剛剛又發現跟家教學生同一篇回應裡面
有另外一位 RG 的外婆當年帶過的娃娃的留言...
( RG 現正火速回信中； 小孩一直跑上樓來找妲己搞得他不能專心，我則告誡他動作要快不要給人未紅先驕的感節 )
網路的力量真是無遠弗屆啊!

所以啦
今年的感恩節
我最想感謝的是去年 11 月 20 日晚上在我們家看小孩兼搞 blog 的姊姊
每個月三至六次忍耐發文妹 ( RG 給我的外號 ) 於發文當晚什麼家事都不做的 RG
以及所有留過言、沒留過言、對我陳穀子爛芝麻的小事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的朋友們...
如果去年那場車禍是一朵烏雲
這個 blog 就是烏雲上鑲著的金邊
( 好溫情、好文藝啊 ~~~ )
Thank you all for the wonderful first year!

The Best of Both Worlds

在我雜蕪的育兒理論裡面
其中一樣精髓是兩個小孩必定是處處相反的
老大如果高，
老二一定矮；
老大如果黑瘦，
老二一定白胖；
老大如果一身結實的犀牛皮，
老二一定像西遊記裡描述的人參果；
老大如果嗜吃飯，
老二一定嗜吃麵；
老大如果猛嗑餃子餡，
老二一定只吃餃子皮；
老大如果才滿一歲就斷奶，
老二一定過了三歲還天天 30 盎司喝到飽；
老大如果快五歲方始依依不捨揮別爸媽的房間，
老二一定剛會走路就想打包搬進 fraternity house；
老大如果時時擺臭臉，
老二一定常常笑咪咪；
老大如果死要面子活受罪，
老二一定嘻皮笑臉寡廉鮮恥；
老大如果生來一副死腦筋可是句句實言，
老二一定生來一張小甜嘴可是口蜜腹劍；
老大如果見人從不主動打招呼、逼急了最多瞄你一眼哼個半聲，
老二一定到了公眾場合就像競選立法委員到處點頭揮手致意；
老大如果像一雙怎麼穿也沒辦法 break in 的深棕色皮靴
( 但足以帶妳走過泥濘 ) ，
老二一定像一對溫柔可人的淺粉紅色凱斯咪手套
( 可是手套在加州從來不是民生必需品 )

本週三
赴 Oli 的學校參加第一次 parent teacher conference
再度印證我的 「 老大老二非迥異不可 」 的理論乃是巔撲不破的真理 --
Ethan 上學是責任與忍耐，
Oli 上學是作樂與享受；
Ethan 對於在學校到底幹了啥學了啥做了啥始終諱莫如深，
Oli 混了一個多月閒來無事已經會哼 Good morning children 解悶；
Ethan 總是怕說錯話怕丟臉，所以通常選擇三緘其口、不說不錯，
Oli 覺得你們這些老美居然聽不懂我的女皇腔英語，是不是 BBC news 都看進狗肚子裡了；
Ethan 非到必要關頭 (e.g. 快拉到褲子上了) 絕不跟老師作無謂之接觸與互動，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
Oli 哪怕穿件二手的 Walmart 牌 Lightening McQueen 背心，也要整間教室晃一圈接受群眾的歡呼與讚美

短短二十分鐘會面
老師關心的是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準備讓這麼 ready 的小孩上一整天的學
我們關心的是這個小孩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能不能口吐人言、有沒有辦法 follow instruction
岔題一下
我們的擔心絕對不是無病呻吟
指導 Ethan follow instruction 一直是我們教育的重點
每天送上學都要叫他跟我們重複好幾遍:
不要 bother other people、要 focus、要 listen to the teacher、要 follow instructions...
就這麼耳提面命著還是狀況不斷
前幾天在課堂上閒來無事、
不照老師規定在紙上剪一道 1 cm 的口子而把一整張紙剪斷
還偷偷剪自己的頭髮來玩
老師勸了三次不聽
只好當場把 Ethan 拎到後面跟著她一起打電話給 RG
像我這等未曾在美國受過基礎教育、
不知道 「 我們被老師打電話聯絡了! 」 這件事到底有多嚴重的 FOB 媽媽
當下很想帶著牲禮一副、青果四色、白蘭氏雞精兩打、
匍匐到老師的腳下道歉
所幸老師電話打完
氣彷彿就消了
Ethan 當週還是帶了 Excellent Bee-havior 的黃色小蜜蜂卡片回家
他因為擔心會拿紅色卡片而掉的眼淚都白流了





回到主題
( 趕時髦學小紅撥著瀏海推開實驗室大門再順便跳一下 ）
必須承認兩個小孩性格迥異其實跟教養的方式也有很大的關係
在這個女性普遍講求自我實現、
( 有這麼偉大嗎? 其實是酒吧還沒泡夠吧?! )
念了很多書做了幾年事以後才想到該生小孩了的時代
很多人包括我痣己
生到第二個的時候都已經逼近 / 躋身高齡產婦之列
看著小的那隻總有一股得來不易的僥倖感
所以管教的標準完全不同
Ethan 小時候我最常跟他講的話是 "Look, you are a big boy now; you should know/do/correct that."
到了 Oli
我才剛冒出 You are a big boy....
他立即大聲抗議 "Oli no big boy! Oli 是 baby girl!"
三歲多
同時期的 Ethan 已經面臨弟弟即將誕生的威脅
Oli 還處在每天早晚一瓶奶、中間還有好幾瓶的階段
而當我看到的時候不僅不覺得荒謬
心裡還暗暗地想: 這個下唇翻出來的 latch on 嘴型真標準...








圖片來自 in-gender.com


叫 RG 不要這麼寵
抱著喂奶要喂到幾歲
他說 「 可是他夾著我的手不讓我鬆開... 」





堂堂七尺之軀便讓黃口小兒十字固定



圖片來自 cdn-write.demandstudios.com



早上臨出門
又賴到人身上
這下沒有被夾著手臂了吧?
可是小孩兩隻手各抓著一輛車子沒空拿奶瓶
於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父子深情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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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下真的跳不回來了
反正總而言之
Oli 上學很成功
Ethan 給自己找的麻煩尚未達被退學程度
We are very lucky for having the best of both world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