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爸媽的都知道
孩子最需要我們
最急於知道我們到底有多愛他們
最無法一刻不與我們進行心靈層面的溝通
最想馬上尿尿、便便、睡覺、吃東西、喝果汁、寫功課、讀故事書、打電動玩具、去外面買東西、到樓下洗手...
而且沒爹娘陪伴便無法獨立做到以上任一活動的時候
就是當我們講電話的時候
Ethan 這個照表操課的五歲兒
怎麼可以例外
上週二
我請假在家伺候放假的他
可有一個會實在改不了期
只好行險
心存僥倖
事先先令父子二人沙盤推演如何正確地把 Wii 開機並天長地久地玩下去
(現在有很多家庭電器用品，Ethan 已經比我用得還熟了，我真可恥...)
並且再三耳提面命
要他不得吵鬧
否則我就把他送到 After school 去 (註一)
開會前五分鐘
確保 Wii 正常操作以後
我就把書房門關上
想想不放心
又寫了張 Post-It note 貼在門上
上書:
"Mommy is in a meeting.
I will talk to you after the meeting."
怕他不知道這紙條是寫給他看的
我跑回房間一番指點
再把一疊 Post-It note 連同一枝鉛筆交給他
以便他實在非得跟媽媽講話
又怕忘記的時候
可以先寫下其思親之情
孺慕之意
等我出來再告訴我
這下好了
紙筆在手
Ethan 獲得全面性的啟發
我門一關上他就寫將起來
第一張貼在我的 note 左邊
上書 "I do not like play"
意思就是大爺我平常哀求再三
不讓玩就了無生趣的 Wii
這下屁也不值了
敲敲門叫我看 (離開會就剩一分鐘...)
窩囊的媽媽第一時間的反應居然不是 Go away
而是哎呀寫得不錯
這裡再加個 to 就一百分了
因為兩個動詞不可以放在一起喔 (當過兒童美語老師難免有點職業病)
等我驚覺時間到了
真的把門關上之後
外面初嚐筆談之樂的 Ethan 風生水起地又寫了起來
這次我學聰明了
不理門擂得山響
繼續開會
三十分鐘後出關
門外闃無人聲
門上多貼了三張紙條
第一張在我的右邊
"I do not we te play" (I do not want to play)
再右邊的是 "you ar not open door" (廢話! 我有這麼蠢嗎?)
上面則來了一張 "look it" 和三個指向下的箭頭
大約是怕我漏看了哪一張
最後還有神來之筆
在我寫的紙條尾巴加了一個安靜地、無比哀怨的 "no"
樓上下找了一陣
心靈受到重創的小孩躺在床上
開宗明義就問我看沒看見那三個箭頭
顯然那是他最得意的部份
當然看見了寶貝
不止看見了你精心謀劃的紙條
我還有幸每天目睹你溝通能力上的驚人進步
三年前只會說 「表表」 的小孩 (註二)
現在能自己念故事書
自己看電視
喜歡寫字、作功課
作完了還要自己打勾勾
閒來無事糾正一下爸爸 M, N 搞混、ㄣ, ㄥ 不分的毛病
或是指導弟弟如何脫離只會說 Mine! Mine! 的窘境
我都看見啦寶貝!
那你呢?
你看沒看見我時而不耐煩的 「到底還要再作幾頁功課才肯上床睡覺?!」 抱怨的背後
那顆有一點點驕傲的心
以及 「這傢伙泰半跟我一樣是個小時了了... 他將來到底能上哪所大學?」 的擔憂?
註一: 我這個媽當得很窩囊，除了功課頗重的 After school 之外，去世界上其他任何角落都比跟我獃家裡強... 一嘆!
註二: 四聲，就是非常急切的「不要不要」的意思
